苏容妘只觉胸口之中憋着一口气,想反驳都不知从何说起,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找场子时随口的几句驳斥,竟能让他抓着深探。
裴涿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,一瞬都舍不得离开,到底还是没忍住,抬指轻触她面颊。
苏容妘要躲,可偏生被他这轻柔的动作与爱怜的神情捆住,竟僵在原地半刻。
紧接着便听他道:“世人称俗,不过是自持清高,想表达一番视钱财入粪土,可真好不在意黄白之物的,看金便是黄看银便是白,又哪里还会分出心神来,反踩一句俗。”
裴涿邂声音放轻,抚着苏容妘面颊的指尖一点点游走到下颚:“不过是得不到,便诋毁罢了,我与他们不同,真喜欢,不管旁人言何,我都要将其握在手中。”
苏容妘有一瞬恍惚,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自己发髻上的步摇,还是什么其他东西。
可她却又被裴涿邂的话说的发毛,抬手便去握他的手腕;“摸够了吗!”
裴涿邂看着她似要生气的模样,笑着收回手,可口中却是道:“哪里会有够的时候。”
苏容妘握着他的手腕向旁边甩,舌尖抵了抵腮:“不够便请裴大人自己回家照着镜子,摸自己的去,少在这同我动手动脚。”
言罢,她直接抬手将发髻间的步摇摘下来,向前一扔,正正好好扔回箱子里去。
“裴大人既然不赞同我不收这些东西,那便尽数交给谭策处置罢,不用给我留什么东西。”
她站起身,从裴涿邂身侧走过,站在箱子看了一会儿,寻这记忆找了另一个贵重些的簪子:“既然要让府台看,我便留个这个罢。”
裴涿邂看着她留旁的,也不留自己给她选的步摇,也不生气,甚至说心中更有些欢喜。
妘娘就该这样鲜活才多,这段时间久卧病榻、终日伤怀的她,早就应该消失了。
他顺着妘娘的话点点头:“好,那便都听你的。”
这番话说完,他也没有多留,心情很好地转身离开,倒是给苏容妘看得莫名其妙,转身坐扶手椅上去,将手中的簪子搁到一旁去。
厅堂中的箱子最后是谭策叫人抬走了,竟只够她为他难过一次听裴涿邂这样说,苏容妘便知道自己是多虑了。
她松了一口气,拉着裴涿邂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下来,不去接他的话:“你这马准备着,是做什么的?”
裴涿邂唇角笑意更浓,继续带着她靠近那两匹马,这时松开手,将其中一匹的缰绳放在她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