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事人直接就应下了这个称呼,“我姑且把这当做夸奖听了,小咒术师。”
她对我招了下手,语气也变得轻松,“行吧。
反正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,要坐我的车一起走吗?”
“不,不必了,我还有其他的事。”
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,但很快就移开了。
对方也没有强迫别人顺从自己意愿的习惯。
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后,我转身走上天桥拐过街道,四周昏黄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长放大,投落在地面上,犹如巨大的怪物。
一个小时后,我回到自己现在所住的独立房院中。
在门关上的下一秒,就背靠着门板,整个人滑坐在玄关处。
【喜欢,喜欢,喜欢——把头颅斩下,露出殷红的切割面~】【你能感觉到的吧,你能明白的吧!
】【人类,人类,多么温暖多么美好的存在~】罪歌的声音还在脑中回荡,用愉快且带着引诱的腔调向我诉说着分离人类血肉的畅快,自从我用它竞争赢的人会是我。
是夜。
遥无边际的黑暗之中。
有一双深藏于地下的眼睛抖了一下眼睫,再缓缓睁开。
它俯瞰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光景。
东京,与世界接轨的国际化大城市,无不显露着它的包容。
新宿的地铁口内,肤色各异的行人各自挨肩擦背,走向自己的目的地。
横滨,充斥着现代工业与市井争端的地带,常能听见在码头附近的鸣笛声。
最繁华的饮食街上,精明直爽的老板正在和脸上有刀疤的客人攀谈,足以打消长夜的寂寥。
京都,岁月在这里切割的动作相当缓慢,仿佛仍要留有古都的优雅。
东山的寺庙中,清冽的瀑布哗啦啦地落在石潭中,亦如千百年之前的声音。
眼。
在佛教理念中,它不仅仅是用来观察整个世界的感官,也是洞察真理的智慧象征。
因而,它不只是看见浮于表面的繁华,也看见了暗地里涌动的污泥。
这片钢筋水泥所打造的丛林之中,咒灵的群体安居在狭窄的夹缝里,密密麻麻的红眼窥伺着从身边走过的人类,发出饱含恶意的嗥叫。
咒术界的总监会值班室里,新来的年轻人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,他又一次接起铃铃作响的电话,眉眼间全是倦色。
而那些手握大权的老人们正在各自的起居室里酣睡。
也就在此刻。